我妈的脸上出现了一种我从未见过的滑稽表情。
现场有那么多人在看着，她竭力想要维持体面，却最终又因为我的话而破防。
她气得嘴唇颤抖，(你这个，不孝女。)
然后她突然就大哭起来，(我起早贪黑养活你是为了什么？)
(你三年不着家就算了，现在还来质问我？)
(让你去打工，那是因为家里困难，你不想去不是也让你去上学了吗？)
(主持人，你们评评理，我生她养她我还做错了？)
主持人的脸上露出尴尬的表情。
(回家？那个家我可不敢回，上次回家我就被关在屋里一天一夜，不给饭吃，差点上不了学。)我继续发难。
(你这个赔钱货。)
我爸终于装不下去了，露出了他的真面目，他冲上来想要来打我。
也对，从小他打我就像家常便饭，他已经习惯了，甚至忘记了这是在录节目。
工作人员赶紧跑上来制止。
最后节目没有录下去。
这期节目没有播出，我当然也没收到钱。
听说节目不录了之后，我爸就冲向导演，问他要演出费。
最后节目组怕事情闹大，就象征性地给了他一些。
记得当时从电视台出来时，我哥顾聪堵在门口。
他脚下那双限量版的鞋有意无意地踢着石子。
他说：(顾婷婷，你现在能耐了，敢当众顶撞爸妈了。)
小时候我很怕他，因为只要他看我不顺眼，就会对我拳打脚踢。
我寄希望于妈妈能管管他，谁知道她听我说完后只是淡淡地说。
(你哥他心情不好，你别惹他不就完了吗？)
而时隔三年后再看他，发现他也没那么可怕了。
他上前来想要扯我，被我一把推开。
(你他妈……)他举起手，就像小时候那样，准备打我一耳光。
我却抢先扇在了他脸上。
(啪)地一声，我几乎用尽全力。
掌心发麻，却很过瘾。
这一巴掌，跟我小时候遭遇的那些欺凌比起来远远不够。
可我知道，有什么东西开始改变了。
他捂着脸很震惊地看着我。
我语气冰冷，(你就只会窝里横，跟谁学的，跟爸还是跟妈，我见过你对外人点头哈腰的模样，孬种。)
我转身离开了，而且我知道，他再也不能打我了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