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叫黎淮,他们说这名字是父亲为我取的。
秋浓告诉我,淮的意思是希望我胸怀壮志有远大的目标和追求。
可给了我这般寄托的父亲,却自出生起就把我放到了别院,只派了秋浓和秋浅陪着我。
直至六岁,我被接回侯府,我本以为我终于可以像姐姐那样得到父母的疼爱。
但不是的,等待我的只是数不尽的功课和学不完的国策。
父亲待我严肃,只会关心我的功课,母亲似是不喜我,见了我便避得远远的。
而姐姐是府中的公主,父亲会宠溺的摸她的头,母亲更是把她捧在手心。
这样的日子直至我十二岁冬至那天。
那天夜里,父亲叫醒我将我带出了门。
我在书房见到了一位漂亮的女人,她递给我一碗面,上面盖着香喷喷的煎蛋。
她说,今日是我生辰,她是我的母亲。
在她的口中,我得知我的身世,也知道了我不受父母疼爱的原因。
她说她是爱我的,把我送出宫是迫于无奈。
她说当下局势紧张,我得帮帮我的弟弟。
我答应了,我也无法不答应。
很快,我见到了我的弟弟,他身着华贵,自信自傲,一看便是从小被宠到大的孩子。
在母亲的安排下,我成了弟弟的影子,成了弟弟背后的人。
弟弟不能做的事,我去替他做。
弟弟不能说的话,由我之口说。
许是我做的很好,母亲很满意,她将愈先生赐予我。
那时的她也想让我活的久一点吧。
随着年岁的增长,我一外男不再方便进宫。
弟弟从未知事情始末,能传递给我的消息也愈发少了起来。
许多事我不再力所能及,只能在银钱与消息上多多助力。
我自宫外开了个茶楼,请了当初弟弟认为有经商天赋的姑娘帮忙。
那姑娘十分有趣,见面就说些我听不懂的话。
我未能给她回应,她见我听不懂似是十分失望。
但她确有经商天赋,说出的方案观点都是我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。
在她的帮助下,长秋阁如愿红火了起来,我也与她愈发熟络。
她很可爱,很善良,很漂亮,认识她真好。
可银钱的帮助追不上那位势力的增长。
母亲生气了,她用皇后的威严罚我在院中跪了一夜。
我破败的身体显然撑不住这样的惩罚,我病了,躺在床上昏昏沉沉不知今夕何夕。
发热的第三日,我迎来了这三日梦中的人。
她调侃我脸上难得有了些血色,我竟有些开心。
但还未来及多说什么,弟弟来了。
我来不及将她送离,她听到了全部。
我第一次见她这般生气,她未与我道别也不叫秋浓进她的院子。
我慌了,我不再在乎什么面子尊严,也不想端着什么世子身份,我只想见她。
还好,她心软了,她怎得这般好。
她与我说了许多她想为长秋阁添置的东西,我均未听进去,我只顾着看她的样子,描绘她的眉眼。
时间过得真快,我得走了。
临行前,我看着她送我的样子莫名有些心慌。
如今局势太乱,我实在怕她出事,我给了她隐晦的提醒。
还好,她很聪明,她听懂了。
日子平淡了一段时间,皇后似乎放弃了我作为太子的助力。
她不再给我指令,也不再向我施加压力。
可我猜错了,这一次我被召入了宫中。
这是我成年后第一次入宫,原来她病了,病的厉害。
她说,她可能撑不住了,她想再见一见我。
我信了,我难过的要死,我趴在她的身侧悄悄唤了她母亲。
可我的母亲却并非真的想见一见我。
出宫后我头痛欲裂,愈先生说我是中了毒。
何时中的毒呢?是她端给我的茶水还是俯身递来的糕点?
宫中丧钟响了,原是她走的时候想为弟弟除了我这祸害。
罢了,就这样吧。
我再次醒来的时候身边只有愈先生,他说秋浓去为我取药引了。
秋浓对我很是担心,他不放心我自己住在侯府,把我送到了醒春的身边。
得知我醒来的消息,醒春很快到了我的身边,她为我熬粥煮药,可我实是提不起精神。
我是个祸害,不值得人爱的祸害。
秋浓回来了,我在他们的期待下喝了解药。
我的毒解了,皇后娘娘,我没能去陪你真是抱歉。
许是我离开时候太过丧气,醒春竟抱了我,她说若有一天我累了,她愿养我这个祸害。
这是第一次有人与我这般说,她说,我可以什么都不做她也愿养我。
可我不敢误她,我这破败身子,随时要命的身份,哪点配得上她?
我开始刻意的避开她,那么好的姑娘,千万莫要因为我惹上麻烦。
但还是晚了,宫中那位还是因我盯上了她,是我没能护住她,还是拉她进了这泥沼。
我好没用,害她失去挚友。
她因此生病,看着她烧的通红的面庞,我恨不得替她痛苦。
可我的姑娘在醒来后的第一件事竟是告诉我,她心悦我。
我哪配啊,我什么都给不起她。
我不敢回应,世间好男子那般多,万万别为我误了终生。
可我控制不住自己,我忍不住向她贴近。
算了算了,我也活不了几年,贪心的占她几年吧。